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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茸茶/婚礼上禁止争吵
发布于: 2022-7-18   更新于: 2022-7-18   收录于: 同人
文章字数: 5636   阅读时间: 12 分钟   阅读量:
  • 收录于茸茶个志《Summertime》,
  • 阅读顺序:《Green Apricot and Sparkling Water》→《婚礼上禁止争吵》→《A Dying Summer/夏日将死》→《In Neapoli》
  • 封面图来自个志实体本封面,由Yan(twi@river23333)绘制;4TIIITONG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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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阿玛尼罗与方块三

    「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当然没有,这只是一个故事,不要太在意,也许有一个宇宙你是妮可·基德曼那样的美女。」
    「哼,少妄想,你把自己想象成费雯·丽或者苏菲·玛索都行,那不勒斯的玫瑰。」
    「什么?我为什么不是凯特·布兰切特?」
    「那是谁?」
    「《指环王》里那个精灵女王,之前我们看过的。」
    「你差得远了,要说那还是我比较像。」
    「你看,你不介意成为妮可·基德曼或者凯特·布兰切特。」
    「……」
    「不如接着打牌,这副牌我快赢了。」
    「你是不是出千了?」
    「当然没,是你自己不专心。你下张牌是什么?」
    「方块三。」
    「该你讲了。」
    「讲什么?」
    「夏天的故事,之前说了。」
    「我不会讲故事。」
    「随便说点什么,只是打发时间而已。你要开了那瓶阿玛尼罗吗?」
    「你去开,让我想想。」
    「我打赌这瓶一定很贵,它很香。」
    「雪碧配阿玛尼罗,创意不错。」
    「这一罐已经喝空了。不来碰个杯吗?」
    「我们又不是在开香槟庆祝。」
    「好吧,该你讲了。」
    「事先申明,我不会讲故事。」
    「没有关系。」
    「好了,我想好了。」

    婚礼上禁止争吵

    “我不知道你在生气什么。”
    “我没有生气。”
    年轻人站在镜子前,往金色的头发上喷发胶固定好他额前的金色发圈,从梳妆台前挑出一瓶香水喷在身上。他穿上西装外套,打好领带。他手边放着一个黑色盒子,蓝色丝绒上躺着一对定制的银色瓢虫袖扣,他平时很少会拿出来。今天是重要的日子,他取出这对袖扣戴好。
    “今天是值得高兴的日子,我不会生气。”他又说。
    “你的脸上就写着‘离我远点’。”
    “我的脸上没有写任何字。”他最后一次整理着装,瞥见桌面上放着一支口红,他拿起来递给年长些的男人,“你的口红。”
    “我来开车。”男人把口红放到口袋里。
    他们坐上车,男人调整了车内后视镜的位置,看到年轻人那张板着的面孔,他点点镜子,说:“你看你的脸上写着什么。”
    “我没有生气。”
    “我又没说你生气了。”
    年轻人转过来瞪着他:“为什么这个话题还没结束?”
    “因为是你先挑起来的。”男人启动车子,“不如你坐到后排去,唐,尊敬的阁下。”
    年轻人忽然起身在他脸颊上啵地亲了一下:“好了,我说我没有生气,快开车,不然我们要迟到了。”
    他们驶出车库,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们身上。这天天气晴朗,无风,天上只有几缕薄薄的云慵懒地飘动着,投下浅色的影子来,今天的天气对一场婚礼而言是完美的天气。看到阳光后乔鲁诺的心情也变得明朗起来,他打开了音乐,说:“我不知道你也有这么多废话,阿帕基。”
    男人在转向时抽空瞄了他一眼,他显然愉悦多了,方才那副僵硬的表情已然碎掉,金色的发圈都随着他的好心情微微地抖动着。
    今天是布加拉提和特里休的婚礼,不可以有意外。他们为这一场婚礼反反复复商讨过,最终还是决定只举办一场小型的婚礼。地点选定在布加拉提的老家,他父亲留给他的那套房子里,靠近海边。房子在现在看来又小又破,墙面斑驳,家具还是十几年前的那一套,甚至有些已经蛀掉了。
    乔鲁诺是除了这一对新人外对婚礼最关心的人,他表现出超乎常人的热情,几乎全程参与了策划,阿帕基甚至以为这是他的婚礼而不是布加拉提的。阿帕基和布加拉提一个年纪,比乔鲁诺大五岁,年近三十,大概率不会举行什么婚礼,对这种仪式性的东西已经失去了兴趣。当然,这是布加拉提的婚礼,他是十分期待的。
    乔鲁诺和特里休一起布置了这栋房子,他们重新粉刷了整栋房子的墙面,换上新的家具,只留下了一些旧家具,那是布加拉提父母赠予他的纪念。新房子里摆上了许多新人的物品,墙上挂着他们的照片,桌子上是绣着他们名字的定制玩偶。
    婚礼在室外举办,自然少不了鲜花。这些玫瑰、蔷薇都是真正的鲜花,不是乔鲁诺用黄金体验变出来的那种。早些年的渔具都已经坏了,他们在布加拉提小时候晒渔网的地方勉强围起一个院子,用鲜花和丝带装点这个小院子。不远处就是孕育了布加拉提的海,今日风平浪静,海面比平时的看起来还要蓝,它看起来多像布加拉提的眼睛,阳光洒在海面上,像是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他们看到了海,阿帕基游刃有余地转弯,很快就能到布加拉提家了。他的手指和着节奏在方向盘上敲着。
    有时候,他人的心思就是这样难以捉摸,上帝取亚当的一条肋骨创造了夏娃,连接他们二人的是肋骨而不是心脏或者大脑,这就注定他们无法共享所有的脑电波,更何况他和乔鲁诺充其量算两个亚当,连半点连接都没有。阿帕基停下车,依然没有想明白为何乔鲁诺对这场婚礼抱有如此高的热忱,又为什么连着生了两天的闷气,尽管这其中有一点他的过错——只是一点点,并没有那么重要。
    他们到得最早,布加拉提站在门外,与他们一一拥抱,很快其他几个人也陆陆续续到来,除了他们之外,特里休还邀请了几位自己的朋友。
    这场婚礼注定不同寻常。婚礼下午开始,新娘与母亲一同出场,多娜泰拉将特里休交给布加拉提。致辞的是阿帕基,他为这份简短的致辞花去好几个白天与黑夜,删删改改,最后只剩下短短的几行。
    他站起来讲话时,乔鲁诺坐在最前排看着他。他今天与他们一样穿着崭新合身的西装,量身定制,手工制作,领带是紫色的,他喜欢紫色。他难得地没有戴那个滑稽的发贴,而是把头发扎了起来。乔鲁诺视线下滑,阿帕基左手上戴了一枚素戒,是去年的圣诞礼物,阿帕基出乎意料地买了这对对戒。他看起来紧张极了,那张纸上的内容连乔鲁诺都会背,他却依旧念得很慢。
    仪式结束后,他们散在这个小院子里,新人为他们准备了食物和美酒,阿帕基越过几个人看到乔鲁诺漫不经心地拔了一朵白色的玫瑰出来,拿在手中把玩。
    “我来解答你的第一个疑惑。”乔鲁诺接过阿帕基递来的红酒杯,作为交换,他把白玫瑰送给阿帕基。
    阿帕基饶有兴趣地问:“什么疑惑?”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我如此重视这场婚礼?”
    “所以呢?为什么?”
    乔鲁诺举起酒杯,阿帕基与他轻轻碰杯,年轻人呷了一口,问:“你想结婚吗?”
    “随便。”
    年轻人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嫌弃表情,阿帕基问:“问这个干吗?”
    “假使我们要结婚,就无法避免一场盛大的婚礼,得请很多人,我想想——你露出这种表情干什么?我好歹也是‘热情’的教父,必要的形式主义可以增进表面的友情。”乔鲁诺说得头头是道,阿帕基光是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就开始胃痛,“当然,由于这种婚礼现在看起来还比较怪异,加上我也不是那么形式主义,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们很一致:不要举办婚礼。既然如此我当然要好好把握这次的婚礼。”
    “感谢。”阿帕基其实并没想到乔鲁诺已经考虑过婚礼了,心里有些惊讶。他们同居已有两年,但谁都没有提起过结婚的事。哪怕到了今天,他想起自己和乔鲁诺(总体来讲)和睦地共处一室——更精确地说,是共处一床——两年有余,还不免觉得有些梦幻,这种梦幻不仅仅是因为你睡了你的老板,还因为你以前一直看不爽的小弟一夜之间翻身当了你的老板并且你还心甘情愿地和他睡了,这短短几行字里涵盖了多少传奇故事!
    布加拉提与特里休来向他们敬酒,阿帕基不得不怀疑乔鲁诺私下里与布加拉提做了什么肮脏的交易,新郎在敬酒后对乔鲁诺神秘地微笑,而乔鲁诺似乎又心照不宣,对布加拉提点点头。
    新人走后,阿帕基问:“那么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乔鲁诺眨眨眼:“什么第二个问题?”
    “你为什么生气?”
    “我说过了我没有生气。”乔鲁诺及时地比了个手势打断他,“不要进行无意义的套娃对话,我讨厌一句话说两遍,而我现在已经说了好几遍了。”
    音乐恰到好处地响起来,一场婚礼自然少不了舞蹈,乔鲁诺放下酒杯,说:“你和布加拉提跳舞去吧。”
    让他诧异的是,年轻人真是这样做的:乔鲁诺邀请新娘与他跳一支舞,把阿帕基晾在了一边。
    乔鲁诺这几年极大地锻炼了阿帕基的耐心。阿帕基心想,曾经对他们来说如同家常便饭的无意义拌嘴现在已经很少了,这都要归功于乔鲁诺强大的忽视能力,他让愈挫愈勇的阿帕基知道了什么叫一拳打在棉花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于是阿帕基自然地熄火了。不过这种除了带来一丝丝稀薄的快乐之外没有其他作用的拌嘴作为一道传统开胃菜保留了下来,它减少了大分量的火药味,加入了一些奶油和蜂蜜调味,转而成了一种生活情趣。
    考虑到在沙滩上行动不便,乔鲁诺提前在院子里铺设了一层地板。乔鲁诺与特里休最先开始跳舞,其他人把他们围在中间,和着欢快的音乐节拍拍手。
    阿帕基高高地戳在人群外围,他对跳舞兴趣不大。人群中央的教父与特里休俨然成了焦点,连布加拉提都在一旁拍手,这才是阿帕基烦躁的地方。他企图绕过人群去给自己倒一点酒,却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米斯达。
    他敢肯定所有人都是串通好了的,米斯达看到他,抢在他开口之前说:“嘿,阿帕基,今天不提供情感咨询。”
    “吃你的草莓蛋糕!”他恶狠狠地说,从米斯达身边走过,给失意的自己倒了一口酒。
    乔鲁诺跳完了,所有人都为他们鼓掌,他把新娘交给新郎,但并没有朝他的男朋友走去,他甚至没有再看阿帕基一眼。
    小孩子才会玩冷战!
    金头发先是走到米斯达面前,同他说了什么,然后被特里休的那些朋友围住了,他花了好些时候才从中脱身,接着又和另外几个姑娘聊了起来。
    那真的不是一件多重要的事,阿帕基不知道乔鲁诺为什么这么生气,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有,也只有一点点。
    一个星期前,阿帕基独自去办事,原本应该是同布加拉提一起,但准新郎正忙着准备婚礼,阿帕基便一个人去了老城区。老实讲,乔鲁诺交给他的任务很简单,他是来“谈生意”的,对方是个窝囊废,阿帕基甚至没怎么费心威胁他,他就可怜兮兮地妥协了。
    阿帕基从那里出来后,遇到了一群学生打扮的年轻人,看起来比乔鲁诺还要小两岁,当时他们正围着一个年纪更小些的男孩。阿帕基只是在巷口瞄了一眼,就知道这群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在霸凌这个男孩。这在年轻人里是常见的事。他本想走过去把他们唬散,替这个男孩解围,但没想到这些年轻人二话不说就动了手。
    他们身上带了刀,阿帕基有些诧异,他猜学生打扮只是一种伪装,他们应该是些街头混混,没准正是“热情”的一员。
    虽然论体术是他更胜一筹,但对方人多势众,他的替身又是非战斗型的替身,帮不上什么忙,他们把阿帕基缠住了。倒霉的是被解围的男孩非但没有领阿帕基的情,反而帮着这群年轻人加入了对抗阿帕基的行列,阿帕基一时没有提防这个看起来只有中学年纪的男孩,被他捅了两刀。好在用的只是普通的小刀,刺得也不深。
    乔鲁诺见到阿帕基的时候他在医院,鼻青脸肿,模样惨淡。他断了一条肋骨,不幸戳到了肺。腹部被捅了两刀,已经止血了。捅他的那个男孩被他一拳打昏了,剩下几个年轻人虽不至此,但也都挂了彩,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浑身是血的阿帕基拦了一辆出租车,一个人到了医院,医院方面给他做了紧急处理,建议他马上做手术,但他拒绝了。乔鲁诺的黄金体验能够治好他,虽然过程暴力了些,但方便省事,还不留伤疤。
    他躺在病床上等乔鲁诺来把他领走,年轻的教父来了,少不了一顿生命的毒打。他把阿帕基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好了,问清了缘由,到这里时一切都还正常。此时距离婚礼还有五天的时间。
    第二天,乔鲁诺和他回到那条巷子,用忧郁蓝调重播了一遍当时的情景。至于阿帕基前一天去见的人,他本来在附近开一家小店,不知是不是听说了这件事,接下来几天都店门紧闭,没有再开门,也没再见过他的身影。乔鲁诺怀疑可能是一些残党给他们下的套,但婚礼迫在眉睫,他只好暂时将这件事搁置下来。
    阿帕基想,差不多就是从这时候开始乔鲁诺就一直眉头紧锁。他又细细回顾了一下整个事件,确认自己没有做错什么,要说他有什么过错,就是他总是这样倒霉,乔鲁诺拿他出气当然是无理取闹。
    阿帕基看到教父这会儿正在和福葛谈话,他们避开人群,站在屋内,从窗口望着人群。他最终放弃寻找答案,去他妈的。
    婚礼一直持续到晚上,派对结束,他们才慢慢地散开。乔鲁诺有点喝醉了,昏昏沉沉地靠在副驾驶座上,一路上都闭着眼,连车子停下都没发觉。
    阿帕基用手指弹弹他的额头:“到家了。”
    乔鲁诺忽然睁开眼看着他,嘴里飞快地说了句什么,阿帕基没有听清,年轻人说完了,自顾自地解开安全带上楼。
    阿帕基追上去,问:“你说什么?”
    醉醺醺的乔鲁诺走进屋子却没有开灯,而是把阿帕基拉到沙发上:“坐,阿帕基。”
    两个人在一片漆黑中面面相觑,大约是醉了的年轻人说:“让我们来讨论一下为什么你今天看起来很生气,而且你最近很啰唆,难道是什么步入三十岁综合征?”
    “难道不是因为你这两天都对我摆着一副臭脸?”阿帕基反问。他在黑暗中只能看到年轻人翠绿的眼睛,那双眼睛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柔和:“建议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脸上是不是写着‘SHUT UP AND GET OUT’。”
    “所以你生气是因为我生气吗?很可惜,我真的没有生气。”
    “打住,我不想谈论这个无意义的话题了。”
    年轻人忽然拿出手机,阿帕基眼尖地看到他打开了亚马逊。他问:“你干什么?”
    “给你买一套俄罗斯套娃。”
    “你有病,乔鲁诺·乔巴拿!”
    谈话不欢而散,乔鲁诺似乎还没有搞懂状况,坐在沙发上眨了眨眼,但很快他就把这一切都抛到了脑后,刚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乔鲁诺睡得并不安稳,他的梦又沉又累,到最后成了一个血淋淋的噩梦。半夜他突然睁开眼,他的手还放在阿帕基腹部,正无意识地触摸着那里,按压着。那里完好无损,几天前的伤早已经在黄金体验的作用下痊愈了。他松了一口气,收回手。
    阿帕基的腹部有一道可怖的伤疤,是迪亚波罗留下的。乔鲁诺一直想不通,黄金体验在那之前从没有失效过,在撒丁岛上,他救回了命悬一线的阿帕基,治好了他的伤,但是腹部的伤疤却无法消除。它们现在已经变得很淡,但始终在那里。
    “你在干吗?”黑暗中,阿帕基忽然开口。
    乔鲁诺没想到他也醒着,问:“你还没睡着?”
    “你的手一直在我身上乱摸,被你吵醒了。”
    “做了个噩梦。”乔鲁诺嘟囔着。
    阿帕基难得地没有嘲笑他,而是侧过身来,把他抱住了。他的怀抱又结实又温暖,还能听到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是正常平稳的心率。乔鲁诺又很快睡着了,这次的梦里没有撒丁岛的天空。